“没事了,邓冰。”吴念梅支走助理,不用看电话号码,便知道肖先生是谁。
“他有什么事?”她想。
调查已经结束,按照惯例这种事一结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见面也不会再提及。他说有急事,她有点茫然。
她拨通他的电话,问什么事,他说电话里谈不方便,见面谈。
她没拒绝,地点定在她的办公室。
“上午给你打了三次电话,你都不在。”肖经天坐下来,喝口她端给他的水,“我觉得有必要找你谈谈。”
“有事?肖先生。”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一定尽可能帮助你,如果你需要。”他说。
“我一直想找个恰当方式感激你,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实在对不起,事情有了变化,我们是不能在一起吃饭的,”他见她疑惑,说,“吴总,现在的确与以前大不相同。”
“我始终没听懂你话的意思。”她猜到另一方面去了,“噢,我是个女人,私人侦探不能随便和一个女人呆在一起?”
“不,不不!你听我说。”他挑明道,“你成了我现在调查的对象,我们通常是不可以与被调查者近距离接触的。”
“啊,你说你调查我?”她像听说自己得了传染病似的,睁大眼睛,“我没听错?”
“这就是我急着找你的原因了。”
她刚刚涌上脸颊的血色回流掉了,面孔再度出现苍白,迷惑雾似的在眼前缠绕,悬浮,静默着。
“我破坏了私人侦探的行规,跑来告诉你。”他表明下目的,“我觉得你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你说的是他吗?”她在想明白谁调查自己后,问。
他也明白她说的他指的是她丈夫韦耀文。他说:“在我没详细告诉你之前,请你作出保证。”
“什么保证?”
“不能把我对你说的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丈夫韦耀文。”
“我保证。”
“他雇用我调查你……”肖经天巧妙地把阴险的东西镀成善意,令她感动,并取得她的信任。
“人啊,人心啊!”她感慨,凄美的脸低垂下去。“我把照片全交给了他,他亲手烧掉的,我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哪成想……”
“他相信你没把丑闻传播出去吗?”他便节外生枝地说,“他怀疑传染病似地扩散,究竟有多少病毒潜伏者——未站出来的知情人呢?他要知道这些,弄清你的密切接触者。”
“你和他签了雇用合同?”
“我们的职业,没理由拒绝。”
“那么,你的调查已经开始了?”
“是的。但我希望我能帮助你。”
“你的合同呢?如何执行?”
“我会妥善处理好的。”肖经天又和她谈了几刻钟。
他起身告别的时候说:“给你一个忠告,世上最难以捉摸的莫过人心。吴总,希望你别垂头丧气!”
“你跟踪目标多长时间了?”一辆停靠在街旁的民用牌照桑塔纳轿车里,对一切都感到新鲜的韩梦问。
“长久而疲惫地跟踪。”胡雄伟望着梅园酒店,说。
“这需要精神和毅力。”
“还要加上一条,使命。”
从昨天早晨到现在,韩梦和胡雄伟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车上,好在是两个人,憋闷的时候聊聊天。
因为第一次跟踪,她像做一项全新的游戏,跟在目标车子后面的时刻,她竟有了高举捕蝶网走近蝴蝶的感觉。
昨天早晨胡雄伟开车来接她,高兴的劲儿甭提了,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她意味浓浓地讲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