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孔德庸会如朝中大臣般反对女子工坊,未料老人见解独到,这让她倍感欣慰。
孔德庸摆手笑道:
何来高义?老朽虚度光阴数十载,如今能为百姓谋福,已是幸事。哪怕只救一人,使其将来有所作为,老朽便死而无憾了!
说得好!不愧是德庸先生,老夫佩服!
李云睿与孔德庸循声望去,竟是柯政来访。
看着惊慌的侍女,柯政笑道:
长公主莫怪,是老夫持陛下令牌,命门房不必通传。这丫头也是刚见到我。
说罢向孔德庸行礼:
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暗中前来想探听先生之意。先生胸怀,令老夫汗颜!
孔德庸扶起他,赞叹道:
与柯相相比,老朽不过略尽绵力。柯相力推新政,可谓与天下为敌。
期间必遭非议,甚至暗算。柯相仍毅然前来,这份胆识气魄,才是老朽该学的。
柯政起身笑道。
李云睿谦逊地回应:您太过奖了,我只是尽本分而已。
站在一旁的李云睿注意到两位长者神色凝重,明白他们已做好最坏的准备。
她忍不住开口询问:柯相,面对诸多阻挠与威胁,您真的从未动摇过吗?
柯相淡然一笑,轻轻摇头:老夫出身寒微,成长于民间,如今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世事变迁,唯有这颗赤子之心始终未改。
老夫深知那些劝诫者所言不无道理,立场不同自古皆然。即便选择另一条路,同样能求得心安。但凌侯曾说过一句话令人深思。
李云睿眼中闪过好奇:是什么话?
柯相正色道:他说,若与乌鸦同黑,随浊流而污。纵使登上世间巅峰,受万人景仰,这般名利也太过肮脏!
数日后,那对寻来的夫妇被妥善安置在宁国府,贾母也已确认此事。
在京城或许难以周全,但在江南地界,贾颜要安排此事可谓易如反掌。
尤氏近日对外宣称已有数月身孕,竟无人敢公开质疑。毕竟当下局势,谁都不愿与贾家正面冲突。
太上皇与承元帝都不会允许贾家再生变故。贾颜与贾母的周密安排,更让少数知情者噤若寒蝉。
尤氏闭门不出,谢绝宾客,连府中下人也避而不见。最初的欣喜渐渐化作忧虑,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东府可卿的绣阁里。
可卿双颊绯红,轻轻推着枕在她膝上的贾颜:别闹了,方才还说困倦要歇息,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呢。
贾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外头的事不必操心,家里有三妹妹和你照应。如今闲来无事,每日能见到你可卿,便心满意足。这般逍遥日子,便是神仙来了我也不换!
可卿抿唇浅笑,明知他在说笑,心头却泛起甜意。对上贾颜灼热的目光,她羞涩地别过脸去。
贾颜最爱她这般情态,即便已是多年夫妻,可卿仍保持着少女般的娇羞。
察觉他不老实的手又要作祟,可卿急忙按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人了。我有正经事要问你呢。
贾颜充耳不闻,手掌已探入衣襟,惹得可卿连声娇嗔。见劝阻无效,可卿只得岔开话题:叔叔,太太的事想必另有隐情。既然已成定局,我只想问......
今日听闻尤氏有孕的消息,聪慧的可卿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贾颜专程过来陪伴,可卿心知肚明,知道他是顾虑自己的感受。
贾颜见她直言相询,也不再隐瞒,轻叹道:
说是阴差阳错,实则还是我的过错。此事确实如当初计划那般......
可卿闻言一怔,随即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