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雨柱心里也泛起一丝波澜的时候。
“铃铃铃——!”
桌上那台黑色的电话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何雨柱的双眼豁然睁开,一道精光闪过。
他伸出手,沉稳地抓起了话筒,心中悬着的大石,似乎有了落地的迹象。
“喂。”
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预想中赵振邦那带着兴奋和功劳的邀功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粗重的、带着惊慌的喘息。
“何……何总!”
是赵振邦的声音,但那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甚至还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哭腔。
何雨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脸上最后一丝平淡也消失了。
“出大事了!何总!”赵振邦的声音在电话里抖得不成样子,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说清楚。”何雨柱的声音依旧很稳,但握着话筒的手,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货……货在天津港……被海关的人给扣了!”
赵振邦这句话,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很刺耳。
何雨柱的心里确实沉了一下,但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他握着话筒的手很稳。
“别慌。”何雨柱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波澜,很平静,“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镇定,通过电话线传过去,让快要撑不住的赵振邦抓到了一点希望。他急促的喘气声缓和了一些,但声音里的发抖还是藏不住。
“何总……我……我该死!”赵振邦的声音发颤,说话都有些乱了,“我……我为了省钱……那笔特殊材料报关费太高了,我就自作聪明,把那批料……伪报成了普通工业用钢板……”
何雨柱的眉头动了一下。
“……本来以为能混过去,谁知道他们今年新上了德国的X光机,那玩意儿太厉害了!我们这批货一过,机器当场就报警,说密度不对!”
“海关的人马上把箱子给撬了,当场查验……何总,那合金条子一露出来,跟报关单上写的根本对不上……人赃俱获,当场就给我扣下了!”
赵振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完了的意思:“现在货全被封在仓库里,我人也被扣在港口的办公室,不让走!他们说这事性质严重,怀疑是走私战略物资……何总,这罪名要是坐实了,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何雨柱能想象到电话那头,赵振邦那张吓到变形的脸。
走私战略物资。
这六个字,在八十年代,分量很重。
何雨柱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有抱怨。
在问题面前,追究责任没什么用。
他只是对着话筒,平静地说了九个字。
“在港口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到。”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没给赵振邦继续说话的机会。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