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咱们……咱们这能行吗？我听说管这事儿的，眼光高着呢。”

“行不行，不是他说了算。”何雨柱开着车，目光看着前方，语气很淡，“是我们的东西，说了算。”

市农机局的办公楼是一栋灰色的苏式建筑，走廊里透着一股严肃的味道。

两人按照指示牌，找到了主管生产审批的生产科。

办公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翻报纸。他头发梳得油亮，白衬衫的领口敞着，一副悠闲的样子。

“马科长，您好。”王铁柱抢先一步，微微躬着身子，脸上挤出笑容，“我们是何氏实业的，想来申请一下农机配件的生产资质。”

被称为马科长的男人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继续看手里的报纸。

王铁柱有些尴尬，还是把怀里那份文件夹，小心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马科长的目光，这才从报纸上移开，落在了文件夹的封面上。当他看到“何氏实业”那几个字时，嘴角撇了撇。

“何氏实业？”他慢悠悠地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吹了吹，“个体户啊？”

“是……是。”王铁柱的腰弯得更低了。

“个体户搞这个？”马科长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很刺耳，“胡闹！知道这是什么吗？关系到农业生产的大事！你们懂技术吗？懂标准吗？”

王铁柱身后，一直没说话的何雨柱平静地看着马科长。

“懂。”何雨柱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楚。“我们的技术标准，比市面上任何一家国营厂都高。”

马科长这才正眼看了何雨柱一下，眼神里带着不悦，好像被冒犯了。

“口气倒是不小。”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指了指那个文件夹，“行了，材料放这吧，等通知。”

说完，他便不再看两人，重新拿起了报纸，摆明了送客。

何雨柱和王铁柱只能退了出来。

走在走廊里，王铁柱的脸憋得通红，低声骂道：“什么玩意儿！狗眼看人低！老板，他这明显就是刁难咱们！”

“我知道。”何雨柱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吧。”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星期。

何雨柱没动，王铁柱快急疯了。厂里几台新机器跟宝贝似的供着，工人们的干劲都快憋坏了，可生产许可下不来，谁也不敢开工。

王铁柱每天都往农机局跑一趟，可每次得到的答复都一样。

“马科长说材料不全，让咱们回去补充。”

“今天又说标准有问题，让我们重新写。”

“刚才去，他又说领导太忙，没时间审，让我们下周再来……”

王铁柱一次次回来汇报，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到了第七天，他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何雨柱办公室的椅子上，闷着头不说话。

“又怎么了？”何雨柱给他倒了杯水。

王铁柱灌了一大口，眼睛都红了，他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咬着牙说道：“老板，我找我一个在农机局扫地的老乡打听了。不是我们材料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是京城国营农机厂！”王铁柱的声音里带着恨意，“我那老乡说，国营农机厂的李厂长，前几天专门请马科长吃了顿饭！还在酒桌上放了话，说绝不能让一个体户进来抢他们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