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生产工序自检互检！每道工序的工人，对自己手里的活负责。你这道工序完成了，先自己检一遍，合格了再交给下一道。下一道工序的师傅接手前，先检一遍上一道的活，发现问题，当场提出来！出了错，不光罚最后一个人，从出错的根上开始罚！”

“最后！”何雨柱加重了语气，“是成品入库前的终检！我会从各位老师傅里，挑出眼睛最尖、最不讲情面的人，成立一个独立的质检小组！这个小组直接对我负责，有最终否决权！任何产品，不管是谁生产的，什么理由，只要他们说不合格，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当场销毁！”

三级质检，环环相扣。

在场的老师傅们听得都愣住了，他们从没听过这么严格的质量管理办法。

何雨柱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板着脸抽旱烟的老头身上。

“耿师傅。”

那被称为耿师傅的老头抬起头。他叫耿直，人如其名，是厂里有名的犟脾气，技术好，脾气更臭，因为一点小毛病跟车间主任拍桌子是常事。

“这个质检小组，你来当组长。我给你最大的权力，你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包括王厂长，也包括我！”何雨柱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把所有不合格的产品，都拦在仓库大门外！”

耿直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他放下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站起身，只说了一个字。

“行！”

……

一周后。

第一批刹车片样品，在全新的数控机床和老师傅们小心翼翼地操作下，终于生产了出来。

样品表面光滑，边缘没有一丝毛刺，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光看样子，就比市面上所有产品都强。

王铁柱捧着样品，脸上全是笑，小心翼翼地，他带着几个车间骨干，把样品送到了新成立的质检室。

质检室里，耿直正带着两个同样较真的老师傅，围着一台刚装好的硬度测试仪在研究。

“耿师傅，你瞧瞧！咱们新家伙造出来的第一炉活儿！”王铁柱把样品小心放在桌上，语气里满是骄傲。

耿直没抬头，只是拿起一个样品和游标卡尺，开始测量。

质检室里特别安静，只有游标卡尺在金属上滑动的轻微声音。

王铁柱脸上还带着笑，对自己监制出来的东西很有信心。

“厚度，4.98毫米。”耿直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铁柱愣了一下，笑着说：“图纸要求是5毫米，差0.02毫米，这算什么？比纸还薄呢！不影响用！”

耿直没有理他，拿起另一个样品，再次测量。

“4.97毫米。”

“4.99毫米。”

一连测了五个，没有一个能达到标准的5毫米。

耿直放下最后一个样品，抬起头，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合格。”

王铁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耿……耿师傅，你开什么玩笑？就差这么一丝丝，肉眼都看不出来！这怎么就不合格了？”他急了，声音都大了几分。

“标准上写的是5毫米，正负公差0.01。你这批，最大的差了0.03。”耿直拿起桌上的小铁锤，“老板说了，不合格的，当场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