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县的狼狗撕过我三条裤腿,咱抗咬。”
想起檀木盒中的阴灵芝,还有周县令那五百两银票,他接着笑道:“孙哥方才说西巷有独门独院?我这浑身蛮力,确实怕吵了弟兄们歇息。”
孙震闻言挑眉,手指敲了敲案头的巡检司密报,报尾的双蛇印泥还未干透:“倒是有处好去处
——
西巷尽头的松涛院,原是王教头的宅子。那老小子调去边关时,把军营里的百斤练功石锁都留了下来,铁家伙砸在演武台上能溅出火星子。”
他转头吩咐候在门口的帮闲小刘,“你带沈兄弟去松涛院,找巷口的周锁匠配把新锁,租金从他月饷里扣。”
松涛院的朱漆木门已显斑驳,门楣上
“武风”
二字的匾额结着蛛网。
推开虚掩的院门,扑面而来的不是荒芜之气,而是一片齐整的青砖院落
——
正北三间厢房,东侧独立灶间,西南角竟有座半人高的青石演武台。
台边立着五根碗口粗的铁木桩,桩身刻着模糊的拳路纹路,台中央横卧着两尊黝黑石锁,表面坑洼处布满经年累月的指痕,显见是历任主人打磨筋骨的见证。
“沈哥看好了,左边刻
'
力拔山兮
',右边刻
'
气吞河岳
'。”
小刘摸着石锁上的隶书刻痕,指尖掠过某道深凹时突然缩手,“王教头单手举着这石锁打伏虎拳时,靴底能在青砖上踏出半寸深的脚印,血珠顺着纹路渗进地里,三年都没褪干净。”
“租金每月一两银子,押一付三。”
小刘递上从灶间找到的旧钥匙,“
周锁匠马上来换锁,您看这院子......”
演武台上,沈默双掌按定石锁符文,掌心劳宫穴突突跳动。
初入筋骨境的气血翻涌,让百斤石锁压得肩胛骨咯咯作响,恍若老豆腐坊的磨盘碾过每寸肌理。
他暗忖:若刘婶泡黄豆的巧劲能化在筋骨上,此刻或许能省三分力
——
毕竟气血境铁砂磨臂时,从未这般筋骨叫嚣。
识海忽现水墨图谱,「螺旋抛投三式」的狼毫线条在关节处蜿蜒:旋腰如牛尾摆阵,沉肩似坠石落地,扣腕震三阴经气。
细碎墨点顺着手臂游走,酸麻尽消的刹那,他低喝出三短一长的牛哞,声如闷雷滚地。
腰腹右旋借力时,石锁惯性带得重心前倾,他趁机拧转左腰
——
铁锁挟着螺旋劲砸向铁桩,火星四溅中,手三阴经如琴弦共振,筋膜舒展的畅快感直透肩颈。
内视见水墨道章「筋骨境?初阶」进度条跳至十四,初入筋骨境半日便有此进境,不得感叹这金手指的玄妙。
夕阳下,石锁刻痕与肌肉走向暗合的细节撞入眼帘:起笔对少海穴,收笔指合谷穴,分明是前人留下的修炼图谱。
水墨道章再亮,「三流功法须借外功舒展筋膜」的小楷旁,经络图将易伤处标得清晰。
他恍然大悟,摆正膝头再挥锁时,气血如长河奔涌,进度条稳稳跃至二十一才缓停。
暮色里,沈默抚过石锁坑洼指痕,只觉每道痕迹都在诉说武人艰辛。
三流功法又如何?得此水墨道章相助,这江湖路虽险,却已踩实了登阶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