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掀起黄皮卷,底下
\"赏银五十两\"
的字样露出来,被他俩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哟,这不是沈捕头和许爷吗?\"
话音刚落,就见陈主事在月洞门后闪了出来。
月白长衫沾着些粉笔灰,手里攥着的卷宗卷边都磨白了:\"差事办得如何?陈峻岳的死因查明了?\"
许铭往廊柱上一靠,怀里的雁翎刀硌得肋骨生疼。
他顺手往刀柄上搭了搭,指尖蹭过缠着的防滑绳:\"查了查了,老陈头那尸首......\"
\"中毒。\"
沈默抢话,喉结滚了滚,\"蚀骨针,江湖手法。\"
陈主事眉头猛地拧成绳,卷宗
\"啪\"
地往手心上一拍。
抬眼盯着两人:\"就这?\"
他扬了扬手里的沙漏
——
不知何时从袖中摸出来的。
细沙顺着漏斗簌簌往下掉,阴影投在他银白的发顶:\"红皮卷的案子,五天了,就查出个毒针?\"
许铭咂摸嘴:\"这毒针稀罕得很,这几天跑遍了药铺武馆都没头绪,刚......\"
\"少打哈哈!\"
陈主事挺了挺腰,断玉簪在发髻上晃了晃,\"任务有时辰的限制,逾时不结,先扣三个月俸禄,再去接银牌黑皮卷
——
上个月城西涝死的浮尸,至今还没人认呢!\"
他眼风扫过两人整洁的衣襟,卷宗往怀里一揣:\"别以为霍总捕递了话,就能在总捕房混日子。铜符压案,管你是谁的人!\"
说罢转身就走。
沈默望着他的背影发愣,摸着腰间的铜牌嘀咕:\"我也没得罪他吧?\"
\"他就这驴脾气。\"
许铭扯了扯袖口,又把刀柄攥了攥,\"前儿个李捕头托人说情想换个轻松差事,被他堵在练武场骂了半柱香。\"
他往沈默肩上一拍:\"老陈头是看不惯搞关系的,总说咱们当捕快的得凭真本事吃饭。\"
\"可我跟霍总捕真没多大关系......\"
沈默苦笑。
许铭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兄弟,你在藏功阁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默心里那叫一个悔,恨不得找块青石板撞死
——
装逼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