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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古文字学界大型追星现场(8 / 8)

呜呼,念之哉!子子孙孙,永定保之,毋替厥邦。”

连蒙带猜,大致能看懂前面一两段。也不错了。

要不是参与这个会议,苏亦很难有机会遇见张政烺先生。

因为俞伟朝以及高铭先生的多次提及,苏亦对张政烺先生的印象极为深刻。

尤其是,几个先生形容当初张先生冬天在北大课堂上给他们上课的场景。

穿着厚厚的老旧黑棉袄,板书的时候,习惯性用袄子袖子当黑板擦擦拭黑板。

甚至,讲课的时候,想不起内容还习惯性拍自己的脑袋,这些标志性的动作,都让北大的诸位先生印象深刻。

通过他们的讲述,苏亦很自然的就在脑海之中构建出一个淳厚温和的长者形象。

然而,真以为张先生拍脑袋,就以为他记忆力差,那就大错特错了。

于省吾先生就说过,他一生只遇到两个博闻强识、过目不忘的人,其中一位就是张先生,另一位是东北师大的历史学家陈连庆先生。

实际上,不仅于老钦佩张先生。

学界对张先生的认可度也极高。

杨向奎先生曾对听他讲课的研究生说:“在中国,听过张政烺先生的古文献课,别人的文献课就不必听了。”

有种说法,张先生是社科院除了钱钟书先生外,最有学问的人。

能够跟钱钟书先生齐名,就知道张先生的学问之大。

大学问家写的文章,苏亦听不懂,也是正常的。

看着张先生在会场中,用着一口带着山东口音的普通话讲述着他的文章,苏亦只能感慨,传闻是真的,张先生的学问就是大。

当然,张先生在会场上做学术报告的方式也让苏亦印象深刻。

他不仅准备了铭文拓片,还直接拿了一本段注《说文》(《说文解字注》作者:段玉裁)就跟参会的学者讨论中山墓葬新出土的青铜器铭文。

那么厚的一本书,老先生随身携带,可想而知治学态度之严谨。

他从段注《说文》引出中山王厝鼎铭文中的最后一句“毋替厥邦”的“替”字,深入浅出,引人入胜,异常精彩。

至少,不懂铭文,也能够听得懂他在讲述什么内容。

要不是他用段注举例子,苏亦怎么可能会联想到,这个由一高一低两个“立”组成的字,并不是“并”字而是“替”字的初文。

这种从汉字词源做学问的方式,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那么张政烺先生这个说法,对不对呢?

自然是对的

他这个考释,也被后来出土的西周铜器铭文再次证明是对的。

然而,张政烺先生的考证,花费的笔墨却不多,也不过百来个字,简洁明了,通俗易懂。

而且老先生肚子里面的墨水太多了,作报告,就喜欢举列子。

还是很贴近生活的大白话。

比如,他讲中山三器中的“圆壶”时,就直接评论说,“这篇铭文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多是空话套话,就像解放前他家乡山东荣成一带土财主出殡时的‘辞灵告文’。”

生怕大家听不懂,他补充说明。

“我们山东的这些土财主,实在无善可陈,他们的‘辞灵告文’,能写的就是,诸如‘你也曾骑马打枪,你也曾娶妻两房’之类的废话。”

这种充满某种恶趣味的吐槽,让现场哄堂大笑。

要不是亲自在会场,哪里有机会听到张先生如此别开生面的学术报告。

这玩意,通过日后的文章是很难接触到的。

这一次报告,让苏亦听得尤为过瘾。

不禁有些疑惑。

经常听人说张先生学问大,笨拙于表达,讲课不太行。

张先生的课程,真的那么枯燥吗?

后来苏亦才知道,张先生的学问大,讲课也并不枯燥,只是本科生基础太差,境界不够,跟不上先生的思路,自然就听不懂。

所以,高铭先生他们才感慨,其实张先生更加合适带研究生,而不是给本科生讲课。

苏亦心想,果然如此。

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笔记本上,张先生的签名以及放在酒店方面的三幅字帖,苏亦就忍不住偷笑。

要不是昨天晚上高铭先生带着他去拜访张政烺的时候,老先生突然来雅兴给他题字,说不定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敲开启功先生的房门一样,去敲张先生的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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