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一抬手就拧到了他的耳朵上:“难怪你治了于爷这么些年,一点改善也没有,我看你压根就没上心。”
沈鸿冤死了。
一边用手去护自己的耳朵,一边求饶:“姑奶奶,我最近一直在外面呀,几天回来一次,大多时候还是晚上,根本没见过他泡药浴呀……”
“那你就更不尽心了。沈雁之,你当初跟着于爷来南郡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给他解毒吗?可你现在在做什么?连他泡个药浴你都不在。”
沈鸿:“……”
他可真是有理说不清,被冤死了。
这个话题也不敢再继续,只得赶紧转移别的:“那你说说,到底哪儿有问题,难道他现在不正常,跟泡药有关?”
白苏白了他一眼,才松开他的耳朵,有些拿不准地摇头:“说不清呀,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我怕……”
她没往下说,抬头看着沈鸿道:“你还是在家里多留两天,看看他的情况吧。”
沈鸿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于渊的事情最大,先前有白苏帮忙,外面的事又紧急,他才出去的。
可现在这里出了事,他不得不也重视起来。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熬药的锅便又架了起来。
各种备好的草药,按数放进去,又加了足够的水,开始烧了起来。
不过多时,浓重的药味便传遍院子。
这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并未觉得怎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大小宝昨日被考了兵法,答的并不好,所以今日连门也不敢出,全部坐在屋里看书呢。
沈鸿和白苏则在药房里忙碌,把于渊用的药单全部又核了一遍。
傻妮已经把药桶之类备好,正在屋里给他准备要换的衣服。
已经入秋,衣服外面要再多加一件袍子才行。
过去于渊在小灵山,穿的都是粗布衣衫,在傻妮的眼里,已经非常好看。
如今到了这里,他们过去的衣衫没带过来,新添置的又都是锦衣华服,他穿出来也就更加好看了。
不过他仍然是喜欢银白色的。
所以傻妮给他备的衣衫,除了白色的里衣,外袍则是一件银灰色。
只在袖口处绣了几枝修竹,平添了一些雅致,也去了一些单调。
于渊也在屋里,看着她把衣服折好放在一处,突然指着那件外袍问:“这上面的竹子是你绣的吗?”
傻妮愣了一下,才想起回他:“哦,是……,大公子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下次就不绣了。”
“没有,我很喜欢。”于渊答。
傻妮:“……”
傻妮明显愣了一下,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以前大公子从来不这样说话的,以至于她好一会儿没接上后面的。
于渊却把那外袍拿在手里,细细看上面的绣线,片刻又道:“你绣的很好。”
傻妮抬头看他,虽然难掩欣喜,却也实在觉得奇怪。
“大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她试着开口道。
于渊的眉头微微挑了起来,再看到她神色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怕是自己弄巧成拙了。”
于渊从小生在富贵人家,自己又出类拔萃,所以自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都是别人送到他面前。
他不用对谁说喜欢,也不用对谁说不喜欢。
有些东西别人送到他面前,他皱一下眉,下次就不会出现了。
是他喜欢的,不管是人或者物,都会时常出现在他身边,所以他根本无需对谁说这些话。
这么多年了,在他身边的人也都会察颜观色,包括沈鸿在内。
平时闹是闹,但有很多事情,也不需要于渊多说的。
现在,他突然意识到,有一个他喜欢的人,想留在身边的人。
可他却根本不知怎么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