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段时间突然发力狂奔,已经让这匹马耗尽了本身力量。
这匹马,大概是被自己过度使力给活活累死的。
“什么?”刚刚勉强爬起来的车夫听闻这噩耗,一屁股又跌坐下去。
“它怎么会不行了?这也没跑多远的路啊,怎么就快死了?”
车夫失声喃喃,语气难以置信又充满绝望。
全家人都指着这辆马车吃饭呢,这要是马死了,他怎么办?
他一家人又该怎么办?
凤明曦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同情地叹了口气。
随后就转了目光,认真观察马身。
天网恢恢,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她不相信今天这事纯属意外。
既然是人为造成,肯定能找到证据。
凤明曦很耐心,目光盯着马身,几乎一寸寸地细致观察,连一丁点可疑之处也不放过。
然而,在马匹健硕的身躯上,她来回反复检查数次,都没查出一点不对来。
凝目想了想,目光无意掠过马蹄,她眼睛忽地一亮。
卸下前蹄的马蹄铁一看,果然让她发现了些许端睨。
“李叔,这马蹄铁是新换的吧?”
车夫至此仍难以接受自己这匹马将死的事实,听闻这话,才爬起跌跌撞撞走过去。
“是新打的。”
凤明曦默默叹口气,面上却不显,仍平静如常道:“可我瞧着这新打的马蹄铁却松松垮垮,不太结实。”
刚刚她仔细观察过马的前蹄了,蹄子正中软肉的地方,有个小小针孔。
这大概,就是马匹跑着跑着突然发狂的原因了。
有人暗中对马蹄铁动了手脚,往中间弄了枚细针粘在其中。
针上,大概还涂了麻药与兴奋药一类的东西。
所以马跑了一段时间,那枚藏在马蹄铁里的细针就慢慢扎进马腿里。
初时有麻药作用在,马儿还不会感觉不适。
待跑了一段路之后,麻药的劲过去;而细针因奔跑已游走到马腿更深的地方。
这时兴奋药的效力发作,马匹受刺激之余,开始不爱控制撒腿狂奔。
对方用药显然计算得十分精妙,既能刺激马匹激发最大潜能,又能保证马匹将他们拉到怪石滩时力竭而坠。
倘若他们命大,连人带车摔下怪石滩都没死,大概在怪石滩那里还有后招等着他们。
想到这里,凤明曦心里万分的愤怒,却又出奇的冷静。
对方如此处心积虑,想要害的人命只怕是她。
李叔这匹马如今会死,说起来也是受她连累了。
“李叔,你别太伤心了。”凤明曦想了想,“这匹马无论如何也活不成的。”
“要不是我雇你跑流云县,大概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车夫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姑娘这话怎么说?”
凤明曦自然不打算将心里推测对他说明,只道:“今天这事虽是意外,可我也该负些责任。”
凤明曦没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车夫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人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