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本站设为首页
收藏如书小说

如书小说

首页 书架
字:
背景色: 关灯 护眼
首页 > 月照朱墙 > 第四章

第四章(2 / 3)

这步摇再华贵,也抵不过王妃头上那支象征正室身份的凤钗。

“喜儿,将步摇收进匣子里吧”

玥璃没有试戴价值不菲的礼物,而是转身继续整理药材。

玥璃记得刘嬷嬷教过,金银花能清热解毒,却治不了根深蒂固的顽疾,而这深宅里的尊卑贵贱,便是那最难缠的顽疾。

所以玥璃学药材,学规矩,学算账,甚至学那些不起眼的小本事

从不是为了和谁争,只是想让自己哪怕没了那点“宠爱”,也能在这王府里寻个角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至于王妃的地位?她自是撼动还是另有其他想法?

现想护好自己,护好这条好不容易挣来的命才是重要的。

王爷说的晚些过来,可这深宅里的“晚些”,常常是遥遥无期的。玥璃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眼巴巴等着的人了。

玥璃唇边还带着点笑意,“无妨,殿下来或不来,我手里的活计,总得继续做下去。”

暮色渐浓,玥璃重新翻开那本游记,江南的烟雨在字里行间朦胧,却照不亮殿内沉沉的静。

喜儿在一旁捻着帕子,时不时朝月洞门望一眼,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可别让姑娘等久了……”。

玥璃指尖划过“画船听雨眠”那行字,“喜儿,”玥璃合上书,“把那套银针取来。”

喜儿愣了愣:“姑娘要银针做什么?”

“练练手。”玥璃笑了笑,“总等着也无趣,多扎几针,指头上的准头能更稳些。”

玥璃是想起王爷临走时的眼神。那点犹豫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还没散尽,就被王妃的“急病”打散了。这种事再发生时,玥璃便不用再做等待石子,而是做划船的桨。

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玥璃捏起一根,对着先前扎废的绸缎靶子落下。针尖穿透布料的瞬间,心里那点悬着的涩意竟淡了些。

“殿下回不回来,何时回来,我虽不能控制。但下次再遇到什么“巧事”,我手里的针,不仅能认药材,或许还能解决问题。”玥璃微笑着看着喜儿,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已不知扎了纸垫多少针时,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比去时慢了些。玥璃没抬头,只听喜儿惊喜地低呼:“殿下回来了!”

玄色衣袍的一角先探进殿门,王爷走进来时,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却没忘了先看玥璃:“等久了?”

“回殿下,银针在手便也忘了时间了”玥璃放下银针,起身时裙摆扫过脚边的药箱,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奴婢谢过王爷,王爷的礼物奴婢很喜欢。王妃如何了?”

“老毛病,太医说郁结伤了脾胃,需静养。”王爷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件寻常事,目光却落在玥璃手边的银针上,“在练这个?”

“回殿下,听闻王妃病了,奴婢想着或许能为王妃做些什么。”玥璃边回答边点头,将银针收回囊中,“多学门技能,总会被用到。”

王爷微笑,在案边坐下,端起喜儿刚沏的茶喝了一口,忽然道:“你倒有心,明日让小厮备车,带你出去走走。”

玥璃捏着针囊的手顿了顿:“殿下要出去吗?”

“嗯,”王爷抬眼望玥璃,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去看看城外的云栖寺,听说那里的素面不错。”

殿外的风又起了,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玥璃望着他,忽然觉得,这深宅里的路虽难走,但手里握着的针囊,案上摊着的书,还有此刻殿下眼底的暖意,或许都能成为支撑玥璃走下去的力气。“奴婢听殿下安排。”

玥璃还沉浸其中时,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突然提醒,死脑子就想着情情爱爱,毒酒还没喝够?一下子让玥璃清醒了几分。

那些明争暗斗,且让他们斗着。得先顾好脚下的路,一步一步,需得走得更稳更妥才行。刚才该拒绝的,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不管了,养足了精神明天再说。

次日,晨光刚漫过窗棂,喜儿就端着铜盆进来了,帕子浸了温热水,拧得半干搭在玥璃手上。

“姑娘今儿气色真好,”喜儿笑眯眯地替玥璃解了发辫,乌黑的青丝瀑布似的垂下来,“昨儿殿下走时特意吩咐,说让奴婢今日给姑娘打扮清爽些,奴婢想着,松松挽个髻最合宜。”

喜儿的手最是巧了,边取了支素银簪子,簪头雕着极小的玉兰花,边说道"这是前儿殿下赏的,平日里姑娘总嫌太素净没戴过。"指尖穿过玥璃的发丝时轻轻拢了拢,将鬓角的碎发都抿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又挑了件月白色的软缎,领口绣着几枝浅碧的兰草,配着同色的百褶裙,裙摆扫过地面时悄无声息。

“姑娘本就生得白,穿这个更显气色了。”喜儿替玥璃理了理衣襟,又取过一小盒胭脂,只用指尖蘸了点,在玥璃颊边轻轻拍开,是极淡的粉,像刚被春风拂过的桃花瓣。末了玥璃往腕间系了串沉香木的珠子,“姑娘去庙里吃素面,带些清净香气才好。”

玥璃对着菱花镜瞧了瞧,镜里的人瘦了一些,但眉眼弯弯,是藏不住的欢喜。少了往日的拘谨,倒真有几分清爽利落,

玥璃心想,“虽然应该拒绝的,但是能跟着王爷出府,这种好机会不抓住,日后万一后悔了怎么办,虽然只是去云栖寺吃素面,但从密不透风的深宅里透了口气,也是片刻的幸福。”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时,玥璃悄悄掀开窗帘一角,看街景飞逝。刚过了朱雀桥,就听得外面人声鼎沸。

玥璃忍不住掀了点车帘往外瞧——原来是庙会,整条街都挤得满满当当。自打玥璃病后一直都未注意过,时间竟已过得这般快

青石板路上,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穿街而过,鼓点“咚咚”地混着吆喝声:“糖画儿——现熬的糖稀,要啥画啥哟!”担子前围了圈梳总角的孩童,仰着脖子盯着他手里的铜勺,看那琥珀色的糖丝在青石板上游走,转眼就成了只振翅的蝴蝶。

路边的酒旗在风里招展,“醉仙楼”三个大字红得晃眼,跑堂的伙计肩上搭着白毛巾,高声应着客官的点单,声音穿透了喧闹的人潮。隔壁的布庄正挂出新裁的春绸,水绿、绯红、月白的料子在竹竿上飘着,像一片流动的云霞,几个穿青布衫的妇人站在柜台前,捏着料子比量着,笑语声脆生生的。

更妙的是街角的杂耍班子,黑衫汉子正顶着叠得老高的瓷碗翻筋斗,碗沿上的红绸带飞起来,引得围观者一阵喝彩。喝彩声里混着卖花姑娘的叫卖,她竹篮里的腊梅正香,几枝斜斜探出来,花瓣上还凝着点晨露,被日头照得亮晶晶的。

马车慢悠悠地碾过青石板,车轮“咯吱”响着,却盖不过满街的热闹。

玥璃正看得入神,忽然有串糖葫芦从车边晃过,裹着的糖衣闪着晶亮的光,王爷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顺着玥璃的目光瞧出去,指尖轻轻敲了敲车壁:“停车!”

玥璃慌忙收回眼,想着“怕是掀帘的动作惹殿下不高兴?庙会祈福本就是应该跟家里的主母一起的,我还这样大张旗鼓?完啦完啦!”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