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大侠饶命……”
侍卫们害怕惊恐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吵的伥杉脑子杂乱,便随手一松,任由他们自由落体掉到地上,一个个屁股皆开了花,疼也憋在嗓子眼不敢说出来。
“这一下是让你们记住,胡乱猜测不相信自己主公该有什么后果,再有下次,一人三十大板,直接发落边境。”伥杉狠狠吓唬道。
侍卫们知道自家主子对伥杉的宠爱,所以伥杉说话有分量的多,闻言赶紧从地上趴起来连连感激,瞬间便被伥杉收买了。
“谷阁下大驾寒舍,甲某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温柔的声线从不远处传来,只看见甲茎茎在一群教养极好的侍女侍卫的簇拥下,头顶顶着一把巨大的遮阳扇,手中微微摇着扇子,一身深棕牡丹宽袍加身,不紧不慢的从后院走来。
伥杉冷哼一声,道:“怕是你巴不得我永远回不来。”
“怎会。”甲茎茎笑的如同春风和睦,也只有伥杉知道,那笑容假的令人作呕。
“我问你,子强那个混账呢?我让他帮我去一峰送副求救信,人没候来,倒是捅出这么大个篓子,你们两个打得什么算盘?”伥杉话说的直接,敌意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
“谷阁下多虑了。”甲茎茎从容道:“在下也是被蒙骗的一员,还以为主公的手谕是真的,便也没细查下去,这才有了漏洞,是在下疏忽了。”
“什么疏忽装什么装,我看是因为他没有威胁到你的利益你才坐视不管的吧,甲茎茎,你我可太了解了。”
伥杉早就把甲茎茎看透了,这个人表面君子背地里阴的总少不了他,狠毒起来连自己都敢害,他什么样的人,伥杉可谓心知肚明。
他嫌弃的从甲茎茎身旁走过,把灵识扩散至整个乌氏府的范围,终于在一处偏屋里发现了子强的踪迹。
伥杉冷哼一声,心道你还逃不过爷的法眼,瞬间将那偏屋打烂,逮住满面惊恐的子强,活似吃人的怪兽。
子强被吓傻了,撺掇着腿大叫着想要逃跑,却只迎来伥杉的不屑与厌恶:
“子强,平日里洱一待你不薄,把你从那群朝廷残忍的吃人牢中救出来,也没有计较你小时候犯下的事儿,现在倒好,农夫救蛇你就是这么待他的!散播谣言以下犯上不知悔改还想霸占整个乌氏府!?你想的可真美。”
“不是……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子强张嘴就是话。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伥杉皮笑肉不笑,上下打量这个全身都是土灰的贱人。
“你,你敢说洱一活着回来了?”子强大口喘气,咽了口唾沫,准备颠倒是黑灰白,这是他从小就用的伎俩:“你身上这身灵力是我们主公的吧,他没了灵力可是会死的,可现在你好好活着回来了,我们主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伥杉闻言眉头一皱,真想一把掐死这个无耻小人,可他回头却看见整个乌氏府的人都在抬眼望他,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已经开始讨论起来了,若是他这个时候真的出手杀了子强,那就是默认他说的是实话,他需要替洱一保密,不能让这群人知道洱一已经亡了。
站在地上的甲茎茎眯了眯眼睛,手中扇子摇的越发频繁,满脸都是兴趣。
“你在说一句。”伥杉凶神恶煞的吓唬道。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子强见底下都是人,人多嘴杂,他在做的强硬些,传出去自然是把乌氏府往火坑里推,搞不好还会给自己留个精忠报府顾全大局的称号,简直……无耻到极点。
“我们主公本好好的,可自从你出现后他整个人都开始变了,麻烦一件接着一件,而你呢,你谷伥杉是谷国的七皇子,是个草菅人命的大魔头!全身都是凶煞之气,可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你不回魔界,又想在人界生活下去,知道我们主公是灵王之子,就想攀他利用他,勾引主公帮你把全身的魔气都驱散了,然后再占用他的灵力,名正言顺当这个灵王,你这个杀人凶手!”
甲茎茎眯起了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扬到一个很开心的角度,淡淡道:“有趣。”
子强眼眶红红的,装满了不甘,继续演道:“可怜主公最后一刻才认清事实,被你死的前一刻把乌氏府交到了我这个唯一的师哥手中,为护乌氏府周全,我拼尽全力死里求生的跑出来,为了稳定乌氏府人心故意诓骗说主公只是暂时把管事权交给我,现在你还不满意,难道非得让乌氏府再次变成八年前那样你才甘心嘛!”
“我都没看出来,原来他真的这么坏。”
“你就是傻,我早就告诉你过这个人是个不择不扣的坏蛋,你就是不信。”
“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这个世界要完了……”
“佛祖,您在天有灵,请一定要狠狠处罚这个惨无人道败坏人理的恶人!”
“对,绳之以法,若他不从,我们就去告诉皇上,让全天下的人都不在尊重这个假灵王,死也要把他拉下来。”
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毒药般传入伥杉的耳朵,只听见他们越来越过分,有说用火刑慢慢烤死他的,还有说用钉子把他钉在城墙上,日夜风吹日晒任秃鹰飞鸟啃噬致死,总之不堪入耳,听的伥杉很是绝望。
为何小人总能得到大家信任,而真正心善的,却要被世人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伥杉忽然想起半晌前良酒宗非逼着自己上一峰稳人心究竟是做什么了,现在他的身份不能再自由散漫随意交谈,他的一言一行,皆代表洱一的面子,与世界的和平。
原来洱一给他的,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伥杉冷笑一声,笑这世人只看表面,只凭一面之词便可随意将一个无辜之人推向风口浪尖,笑他活了几百年,感受过孤立无援,人情世故,却一直以恶灵为理由躲避着不让自己接触太多,被仇恨蒙蔽双眼,最终还是回到原点,一身臭毛病只多不少,永远看不清。
思考半瞬,伥杉才淡淡道:“说够了没。”
子强咽了下口水,似要再说,却被伥杉打断下来。
“我劝你还是趁早住嘴,说的越多漏洞越多,鸡蛋碰石头,熟的也会烂。”
“说慌的明明是你,我有什么好心慌的。”子强假装镇定,一身正气。
“好。”伥杉眨了眨眼,问道:“你刚刚说洱一死前后悔托付给你乌氏府,那洱一在什么地方死的,你来与我说说。”
子强眼神一抖:“自然是三峰,说什么三峰被屠,只不过是你的陷阱。”
“错!”伥杉大吼一声,面对乌氏府的众人不紧不慢的揭穿子强:“灵力魔力之间联系复杂,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转移?那世间的灵士与魔物岂不是分不清了?我来告诉你,移灵需要浑厚的千年灵力与阵法配合,在无人之时静心转移,三峰的药灵与兆薛王才几百年的寿命?而我谷伥杉也不过六百年,一身魔力,更别提千年灵力了,能有千年灵力的地方只有一峰的灵力山洞,要死,也是在一峰死,而你,乌氏·子强,何德何能能上一峰的山,还能安然无恙的从上面下来,你的灵脉不是早就废了?”
伥杉好不容易脑袋清醒一回,淡淡的一字一句解释,即使效果不怎么好,底下的人依旧不怎么相信他。
“呵,灵力可以转移,法阵可以现画,你这个解释,不成立。”子强嘴硬起来,能看出来已经有一些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