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叮嘱聂风同雷鸣保持联系,把岚山市作为一个典型案例,做点解剖。争取发一篇精彩的头条。
“正所谓‘大潮之下,必有漩涡’呀!”吴总弹了弹烟灰,斟酌道,“篇名嘛,可叫……”
聂风脱口而出:“白色漩涡之谜。”
“这个题目不错。”老报头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聂风起身,准备告退。
正在此时,有个编辑推门,探进头说:“吴总,有客人。”
“哦,请他进来。”
是雷鸣,穿件黑皮夹克。走进来,像带进一股旋风。
“您好,吴总。我是岚山市文联的雷鸣。”
“哦,韩波的接班人,欢迎!欢迎!”吴总热情迎客,并给他做介绍:“这是我的助手聂风。”
聂风向雷鸣点头致意,态度友好。
“聂风记者,久仰大名哦!”雷鸣眼睛一亮,在沙发坐下。
聂风用纸杯给他沏了一杯茶。
“哦,谢谢!”他接过纸杯,放在玻璃茶几上。
“我是专程来拜访的。”雷鸣说明来意,“韩波老师生前曾叮嘱我,遇到难题时,可找吴洪量总编辑。”
吴总颔首,期待地注视着他。
“韩波老师生前很佩服吴总的办刊理念,还有引导潮流的雄心……可惜我没有接好韩波老师班……”雷鸣的语气有点无奈。
“韩波是个好人。”吴总说,“还有她的丈夫骆汉生我也很熟,一个耿直的北方汉子,我们有几十年的交情了。他们俩是一对真正有才情又有骨气的文化人。可惜都走得太早……”
“吴总知道当年骆汉生绑架案一事吗?”雷鸣问。
“知道。骆汉生是全国知名作家,当时这个案子很轰动。省公安厅都介入了,可是骆汉生最后被绑匪撕票了,案情很蹊跷。”
“听说骆汉生有部小说手稿,也一并失落了。”雷鸣说。
“我听韩波说起过,这可是她的一块心病啊!”吴总叹道。
“很有可能,玄机就藏在岚山的文坛……”雷鸣说。他的脸上略显疲惫之色。他说到对未能完成韩波遗愿的懊悔。
“刚才我还同小聂在谈,你们岚山市挺复杂的。”
吴总示意聂风留在办公室作陪。
聂风和雷鸣相对而坐。雷鸣的个头比聂风略高一点,显得更粗犷些。两人一见如故。雷鸣说起对韩波之死的疑惑,引起聂风高度的关注。
雷鸣的口气很谨慎,但说出的情节具有很大的震撼力:
“据红十字医院的一个护士讲,韩波去世那天上午,她曾听到病房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声音很高,吵得很厉害。午后韩波就突然发病猝死了……当时病房里有两三个来探视的人,其中有一个声音很特别,带沙哑音,像是《金蔷薇》编辑部的白演达……这说明韩波的死,有可能是非正常死亡,不排除有人故意要置她于死地……”
“你说是……有谋杀的可能?”聂风问他。
“是的。”雷鸣点头。
“能不能请警方介入?”吴总问。
“没有任何证据。警方不会立案。”聂风说。
“找到目击证人了吗?”聂风问雷鸣。
“正在找。”雷鸣答道。
“目击证人非常重要。”聂风提醒道。
“我们一定会找到的!”雷鸣口气坚定。
“如果在病房现场吵闹的人,确实是《金蔷薇》编辑部的,那也存在两种可能。”聂风分析说,“一种可能是他们的目的只是逼宫,要求韩波辞职,遭到韩波的严词拒绝,由于其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猝发心肌梗死。也就是说是一件意外事故。只能算过失,不存在刑事责任……”
聂风看了雷鸣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逼命,而逼宫只是手段而已。他们故意挑起韩波的情绪失控,从而导致她猝发心肌梗死死亡。但这种情况有时候很难定罪,因为这种谋杀的企图往往藏得很深,很隐蔽,也最可怕。”
“会不会这两种情况兼而有之呢?”吴总插了一句。
“也有可能。”聂风推测道,“比如这帮人一开始只是逼宫,想逼韩波主动下台,如果韩波接受辞职,就平安无事了。但韩波的态度很强硬,于是他们在失望和愤怒中情绪失控,带着某种恶意,大吵大闹,将韩波置于死地……”
“带着某种恶意……”雷鸣重复道。
“对,就是不怀好意。”聂风点头。
“啊,明白了!”雷鸣很佩服聂风的分析。
“但问题是,要查明这一点很困难。”聂风说,“恶人的心机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听说你协助警方破过好几个大案哟。”雷鸣由衷地说,都知道聂风在警界的名气比他在新闻界的名气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