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酋长的女儿。”
“不,只是个村姑娘。”
“你真美……”雷鸣挤挤眼说,“闭上眼睛,我瞧瞧什么样?”
陆雯调皮地垂下眼帘。雷鸣凑过去,想在她的脸颊上偷偷地吻一下。但被陆雯闪开了。雷鸣捉住她的双臂,陆雯的头左右摆动躲闪着,他的嘴唇终于在她的耳郭下方亲了一下。
当时陆雯满脸绯红,眸子里含着少女的惊喜和羞涩。
“你会忘记我吗?”她垂下头,轻声问道。
“不会……”雷鸣说。
雨丝静静地飘着。
雷鸣从回忆中返回现实。他侧过脸,望着脸上挂着雨水的陆雯。
“还记得那一年我们来这里郊游吗?”
“记得……”陆雯埋下头。
雷鸣沉默,心中有点惆怅。
是时间最终把他们拆开了。但雷鸣心中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七年光阴,改变了一切。
他走上了坎坷的文学小路,成了家,有了女儿。她凭着自己的天赋和执着,真的当上了无冕之王,却依然孑然一身。
“我有一个重要信息要告诉你。”陆雯表情郑重起来,她冒雨来找雷鸣正是为了这事。
“什么事?”
“我找到那个姓柳的小护士了。”陆雯说。
“噢!真是你……她怎么说的?”雷鸣扬起浓眉。
“情况搞清楚了,是有那么回事!”陆雯不愧是记者。
雷鸣眼里射出闪电,说了声:
“回城!”
他俩跃上自行车,沿着黑漆漆的柏油路疾驰而去。
2
红十字医院。绿荫如洗。
雨住了。赭楼高壁上巨大的红十字远远映入眼帘。
雷鸣和陆雯在大门外架好自行车,疾步进去。
他俩绕过喷泉。喷泉中央,那尊《生命》雕塑经过雨水的沐浴,不锈钢体熠熠闪亮,光彩照人。
雷鸣偶然瞥见,雕塑的黑色大理石基座上,镌刻着一句哲人的箴言:“生命乃永恒之谜”。他有些奇怪,自己来过这里几次,为什么以往都没有发现基座上刻着字。
雷鸣和陆雯走进赭楼大门。
在八楼内科病区,陆雯陪着雷鸣找到了那个姓柳的小护士。穿着白大褂的小柳刚刚端着药盘从一个病房出来。看见陆雯,颔首一笑。看上去她还不到二十岁,见人有点羞怯,像个小姑娘。
三人就在过道上谈起来。
“韩波住院那个星期是你值班吧?”雷鸣温和地问。
小柳点点头。
“还记得她去世那天上午,有谁来探视过吗?”雷鸣期待地望着她。
“记得,来过好些人。”
雷鸣掏出一张编辑部的合影,递过去。
“有没有这里面的同志?”
小护士端详了一下照片,认出了白演达和钱诚。
“有这两个人。”
“还记得他们都说过些什么吗?”
“记不大清了。”小柳回忆道,“我送药进去时看见32床病人情绪很激动,他们好像是来找她说什么事的……”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感觉喃?”
小护士回忆说:
“我离开病房出来,在走廊里突然听见32床叫喊起来:‘你们不用逼我!……组织上会决定的。’声音很大。中午过后,32床就发病了。”
雷鸣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
那表情意味着一切都明白了!
陆雯向小护士握手道谢。
“谢谢你了,小柳同志。”
“没什么。”